凸出的岬角伸向海里,站在那上面能看到灰蓝的翻滚的波涛,这处景观在风雨交加的天气里格外精彩,但是也很危险,风平浪静的时候则优美极了。子夜时分你把我叫醒,让我陪你出去走走,我们就沿着小路一直走到这里,听到海潮就在眼前才停下脚步。我们像两个中世纪的吸血鬼那样忐忑相对,等待着充满水汽的海风裹挟着阴云下的一缕天光越过悬崖射向这个地方,把我俩都化成湿漉漉的飞灰。一开始我们谁也不说话,在后半夜我一直说些有的没的,然后轮到你开始说你的生活,你的亲人朋友,说你的心事。临近黎明时你站了起来,我没法再说什么了,因为迎向海风站着的你是那么美丽。然后太阳升起来,退潮留下的贝壳的轮廓变得清晰了,你拍了拍我的手臂说“我该回去啦”。我手肘往上二分之一寸,硬币大小的一块皮肤,一直到现在那个地方都在持续地发烫,就好像发炎了,这之前我从没意识到它存在。只因为你碰了它一下,它就活了过来,独立于我而存在,隶属于你了。我原来以为人和人之间应该水一样平淡,偶尔聊得投机了,就像夜里远远看见在大气层里燃烧的流星,甚至不是闪电。只是一瞬间的闪光,然后依旧是长夜。长夜以后还是长夜。无论多少流星都改变不了夜的本质,但是因为这一次晨曦,我看到了夜晚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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